措手不及的告別
我流產了。
一開始只是一些咖啡色的血漬,我還以為是懷孕初期的常見反應, 但兩天後突然大量出血。
婦產科醫生告訴我,這是自然流產,身體會自行淘汰沒有發育完全的胚胎。
說實話,我原以為流產只是像月經一樣流血幾天, 直到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,才明白那是一場身體和心理的衝擊。
痛得呲牙咧嘴
隔天,我虛弱到下不了床,下腹絞痛、頭痛劇烈,痛到乾嘔,痛到我從臥室爬到客廳找老公求救。經過兩三週中醫調理,身體仍然很虛弱;早上起不了床,傍晚過後就累到無法動彈。
腦霧也非常嚴重,甚至比新冠後遺症還更可怕,常常講話到一半就斷線,忘記自己正在說什麼。
痛得撕心裂肺
最深切的痛,是那份說不出口的哀傷。我還來不及在超音波上看到他的心跳,還來不及抱抱他,更來不及跟他說一句「媽媽愛你」,他就已悄悄離開。
我在床上哭了整整三天,起床哭,吃飯哭,洗澡哭,滑手機看到IG推播的孕婦影片更是稀裡嘩啦的哭。直到現在,只要一想到無緣的寶寶,眼淚還是會不受控地流下來。
我替寶寶取了一個名字,Haven,意思是避風港。親愛的寶貝,無論你現在身在何處,你在我這裡永遠都有一個避風港。若有緣,我們會再相見。
無聲的掙扎
這次流產與之前的生產經驗,都讓我深刻體會到,延續人類生命的使命,讓女人吃盡苦頭。不孕、流產、孕期併發症、產後憂鬱,到更年期,女人的身體與心理承受了極大的壓力與不斷的改變,但是這些話題至今仍未受到應有的重視,很少人談論這些議題,更少人提供支持。
學校教我們當個好學生、好員工,其實是為了提升國家GDP。許多真正影響我們一生的課題從來沒教,例如如何面對一輩子賀爾蒙起伏、如何照顧自己的心理健康。這些教育缺口,可能導致許多女性在成長路上磕磕碰碰,遍體鱗傷。
妳,並不孤單
在這場深刻的傷痛中,我感受到一種全新的愛,不是男女之愛,而是一種,就算自己也傷痕累累還是想要接住別人的愛,獻給對那些默默揹負著延續人類生命重擔的每一位女性。
期許未來能擴展我的工作廣度,除了幫助母親與孩子優化睡眠,也想透過不同方式支持在生育途中跌跌撞撞的女性,我想和年輕女孩、年輕媽媽們分享經驗,也想陪他們聊聊人生。
人生很難,當女人更難,但妳並不孤單。